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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枪弓】梦十夜

*FHA背景

梦十夜

 

一

当第一次知道“可爱”是“可以去爱”的意思时，Lancer非常兴奋地向Archer炫耀。不过他得到的反应只有对方淡淡地的一声嗯。

“一般说可爱的时候没有这种深意。”Archer说。

“那什么时候才有？”Lancer问。

Archer明显地被问住了。

Lancer却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就是在心里说的时候。

 

二

电影说人的灵魂重27克。

两个人开始讨论27克是多重。

Archer拿起喝剩的牛奶纸盒，摇了摇，说大概就是这么重。

“我倒出来看看。”他说着把牛奶倒进细小的玻璃杯。

人死和打翻半杯牛奶差不多——Archer总结。

而Lancer觉得，让Archer灵体化再全部把他塞进这个牛奶盒里，就和他扭曲的程度差不多。

 

三

对于新都的公园，Lancer本来是不讨厌的。就算那边充满了普通人看不见的业障，在他眼里也并非什么丑陋的东西。

只是最近当看到Archer咬着下唇缩起脊背，一边因为克制而全身发抖时，Lancer都仿佛听到他肩背上的烧伤瘢痕在扭曲着呻吟：“我、是、在、那、里、”

出生的。

 

四

Lancer看到了一个英雄的末路。

在一个叫做绞刑台的地方，那个英雄正要被吊起来。Lancer情急之下甚至忘了这是幻境，只是全力奔向那个人、然后对着心脏刺出长枪。鲜血飞溅下Lancer满足了，因为自己比任何东西都早地夺取了他的性命。

当心满意足的Lancer醒来发现这只是幻觉之后非常厉害地大发了一顿脾气，还嚷嚷出了“你这家伙干嘛死现在马上给老子复活”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而Archer没有和那家伙打起来的原因是，昨晚他看到了一个英雄的末路。他紧握双拳，从最初旁观到了最后。

 

五

打工的假期终于来了。

“想去泡温泉吗？”Archer在网上检索着信息，“或者去国外也可以，比如……”

“我想去宇宙旅行。”Lancer毫不犹豫地回答。

——做不到的。

“是吗。不过反正等人类啊、地球啊玩完的时候，这颗星球的盖亚也会流浪到宇宙去吧？老子到那时就跟着去！”

光之子双目生辉，兴致勃勃地期待着。

“大概吧。不过要是灵长类灭亡了，我这个守护者也没必要存在了。”

“有这种事？那就算了，人类还是别灭亡了。”他马上说。

Archer不由自主地想象了，在天文馆里俯身拨弄着星盘的神之子的样子。

 

六

“这里是脾脏，这里是……嗯？叫什么来着，我看看……”

“……Lancer，还没好吗。快结束。”

枪兵粗糙的指面贴着他的腹部来回按揉。而Archer一脸无奈地敞开衣襟躺在床上，任由对方触摸。

“别急啊。啧啧……内脏原来有这么多？老子那个年代根本没这种研究。”

真想把这里打开看看啊——Lancer摸着感慨。

……被安倍晴明杀掉的那只青蛙，它活着的意义或许就是为了在那一刻让内脏四散飞溅吧。

褐色的腹部一鼓一落地表达着。

 

七

“你知道杜鹃不啼的故事吗？”

坐在廊下的Lancer呼呼地吹着茶水，对他摇了摇头。

“嗯……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罢了。”Archer撑着下颚，心不在焉地说。

倒是告诉我啊；Lancer不忿地要求。于是弓兵只得把信长、秀吉和家康争夺天下的故事说了一次。

“喔……那你是要问我的话会怎么做吗？”

“不是，我只是看到那边的杜鹃花开得很好。”

那你一开始直接叫我看花不就好了？

枪兵默默腹诽；事到如今，阳光已经从杜鹃花丛上偏斜开了。

两个人继续喝茶望着庭院，又不约而同地想着如果那只杜鹃天生就是个哑巴会怎么样……

 

八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和你都死过一次了。

但看到在公园堆沙堡的小孩子，总不由得想象到了黄昏的时候，那种盘算着要怎么说“我回去了”或是“你什么时候走”的心情。

那确实让人有点害怕。

 

九

玻璃这种东西，完好的时候通彻剔透，浑然天成。

一旦弄破碎片就又多又锐利，零落一地的样子显然完全不可恢复。

到最后湮没成粉，呼气的话就一散而尽，吸气就涌入五脏六腑。

所以、

用这种材料做心脏的家伙，绝对不可饶恕。

Lancer油然而起一股悲愤之心。

Archer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对节目上屏着呼吸在大海里挖蚌壳的人瞪起眼睛。

“起码牡蛎还能吃。”他喃喃。

Archer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十

因为从者不属于现世，所以切离下来的一切都会消失。

他们有时利用这点玩游戏。

好比现在，Lancer取了Archer一根短发，两人看着那根头发一点点消失，就像一根被划燃的火柴。

“嗯……你的头发大概会像是引线吧。”Archer说。

Lancer闻言偏了偏头，伸手又一次抚摸了那头柔软的白发。

慢慢地，Archer闭上了眼睛。